一种关注(Certain Regards): 过去、现在、与未来

文/楼林 

在打扫公司的地板时,我问凯莉道:"如果有机会是否愿意再参加高考呢?"她面露难色,答:"不会。"我们所在的公司是一家从事第二语言教学的机构,凯莉是销售顾问,我是教员,不过都类似,不稳定--因为是在私人公司的缘故,并不保证工作的稳定性。当然想解雇便解雇。

公司的招聘公告写"限三十岁以下。"这座小城虽然人口比起其他邻市偏少,但对于第二语言学习的需求不减。也因此公司需要额外招聘教员,仅凭我与其他二人无法满足市场所需。
有位应聘者是从保加利亚工作回来,她持商务英语的专科文凭,与她同行的是她来自意大利的丈夫,她微胖,皮肤被太阳晒黑了,长发。当问到自觉曾做过最成功的事,她说是当她在保加利亚时,冰天雪地,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克服苦难学习了保加利亚语,并且在丈夫的影响下,也学习了一点意大利语。
同她道别后。公司的招聘负责人问我的意见,我说很合适,再加上她有长期工作的意愿。
"但是她看起来太老了不适合教小孩子。"那位负责人回答--虽然这位负责人也三十岁,黯淡的皮肤更显年纪。
心里一阵震动,但是临近的职员听到了也都没做声。
负责人走后,我说起"人都会上年纪。"另一位职员说道:"私人企业不是慈善机构,他们当然不会在意员工的意见如何。"
没有人说过让私人单位变成慈善机构,相反,比起让一位有能力适任的竞聘员白白失去机会,让招聘的过程更合理一些,不以人的外貌或年龄来决定其人是否有资格任教或许或许能使整个流程更公正一些。
此事后,人也更深切的体会到,定义是定义者的事,而非被定义者的。
我们通过妥协自己的灵魂来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认同,尊严,福利;哪一样是通过妥协得来的?
人那么刻骨铭心的躲避恶语及压迫,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我曾问凯莉为何不再考取一个她自身感兴趣的专业攻读。她身体颤抖,回答说她的高中经历太痛苦以至于她没有勇气再去学习,再加上她的母亲的严厉的态度,使她自信心非常的低,也没有勇气去。
长期经历压迫性的对待确实会使一个人变得非常的没有勇气及自信,特别是在成长的关键时期,最需要外界支持的时候,收到这样的压迫,一个人很难克服这样的梦魇。她说约会使她找到一些安慰感。
这里也像洞穴里的洞穴。如果人类世界是一个洞穴,被篝火照亮着,所有所见的事物都是墙壁上篝火投射的影子,那么在这个小城里,办公室里,这也是洞穴之角,黑暗中,只有闪烁的火星划过。

《夏日》文集

故城冬日

于此同时

关于教育的话

在北京

南国的夜

怀念的是什么

在细雨中道别晚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