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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细雨中道别晚夏

淅淅沥沥的雨天里,灰色的天空好似在哭泣,同夏天不舍的道别,湖北的夏日已经渐渐远去,我们还惆怅着不知前方的杨树还能保持多久的绿色,每当寒风来临的时候,杨树都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来纪念曾经热烈的岁月,那些给与它们活力的春天午后,与炽热的夏天,杨树的叶子是绿色的心形,仿佛每接触一次阳光,就对这世界更多一份爱,不论往后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季节。 走在街上的行人,撑着灰色的,黑色的,淡蓝色的雨伞,他们不再与互相道别,因为泪水过于沉重,他们好似也受到了感染,迈出了更洒脱的一步,云朵突然说,秋天的时候,让我化成一滴雨水,落在你的肩膀上,陪你走过漫长的冬日。 突然间,在北风中摇曳的香樟树收起了肩膀,迎着风,仿佛活的更加丰盛了,像一朵翠绿的云,偶尔停下了脚步,说,我们也不一定要急着前行。 在睡梦中,他看着雨水中,灰蒙蒙的地平线,远处是翠绿平坦的田野,铁道上驶过一列又一列车,好像生命的节奏,他突然也流泪了,好似云朵一样,在睡梦中,他静静的等待着,突然,雨停了,风小起来了,好多熟悉的花儿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知道盛夏的颜色是深绿色,他看着夏日里盛开的一朵朵木槿花,翠紫色的花儿,一朵又一朵,他走到一颗杨树下,静静的看着远方,空气中都是泥土的气息,雨停了,云朵儿微笑了。

怀念的是什么

 这座城市不算大,但也能满足生活。出去买东西,总有机会碰到认识的人。也许眼神不好,你只顾着往前走,看不清路,但在此地,也不怕迷路,凭感觉就好。也许是这座城市太平凡,因此,很少听见人,特别是年轻人,说起要留在这里。也许是有的,但外面的世界总不一样,许多人似乎愿意漂泊。 虹曾讲到她的母亲去北京找事情做,也许是退休找事做,不出几个月就回来了。“外面打工太苦了。”她的母亲回忆。听说吃的不大好,也许是吃不惯,或许也怕价格太贵。北方是另外的天地,有人对我说,因为他们那边的餐馆都是面食,虽然也有米饭,但吃的少。“我一天不吃米饭,就浑身不舒服。” 这里曾经多余,梅雨季节的时候,心情也像潮湿的,生了霉。“想要去广州的原因是:那里温度高,阳光大,就是喜欢晴朗的天气。”有人对我说。 也许是气候变化,这里的雨季竟不再了,曾陪伴着自己十几岁少年时光的雨,现在见到的少了。这里曾是古云梦泽的一部分,不禁担心起这里河流与降水的未来了。如果气候干旱了,那曾经的水乡之感也许也要消亡了。 究竟,留在此地生活,有什么象征呢。在这些所谓的熟人眼里,你总是他们眼中的某某某,这与那。也许,比起物质上的稳定,精神层面的单调才是叫人恐惧的事。 也许每个作家都代表一个地方,有的人热爱北方,有的人在农村生活中寻找灵感,有人热爱沙漠,物质上的限制反而激发他们的想象力。也许,也有人,热爱这块不大也不小的地方,在平凡中,汲取着有点力量。

南国的夜

近五月,天气才终于有些热了起来。偶尔翻看老照片,有风景照片,也有人像。走过的地方不多,二十多岁的年纪,仍然稚嫩的拍了许多景色,以为只要不停拍摄,时间就能以照片的形式陪伴自己久一些。旅行的时候,常常是一个人,不好自拍。身边没有伴侣的时候,我的目光只能看到眼前,灰色的台阶,老式居民楼的阳台,撑衣杆上面晒着的棉被,已经是旧黄色,阳光也洗不白了,以及沾着城市灰尘的绿树。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我可能失去证明自己年轻的材料。当然,现在才接触到二十岁的尾声,三十而立听起来不像是真话特别是在现今的时代。 当然也不流行说变老之类的话,总说四十是新的青春。当然是因为青春太短暂,我们忘性大,不知觉就忘记了纯真无邪的滋味,因此格外怀念些。 习惯称湖北为南方,楚地的夏日总是烈日炎炎,曾经怕暴雨连绵,现在却时常连续很久是晴天。当然是气候变迁了。 曾经一个老旧的小区里,住的都是孤寡的老人,有一位老人没有退休金,也许还有许多这样的老人罢,她做点清洁的工作,黝黑的皮肤,面庞上的皱纹似乎深刻了,吃点最便宜的菜,也许是腌菜,黄色的工作服让人感到怜惜。她经历了许多的磨难。也许还有许多这样的人罢。走在楚地的街衢,屈原曾行过的地方,这些人们似乎都沉默着。温润的南方拂过,晚上,远处驶过高速的车辆像繁星。有些人也像星星,照耀着我们。

在北京

午夜,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我和溪迏(化名)一起走下飞机。都是第一次来,又是凌晨,机场的人也不多,都有些找不到方向,不知道应该做那一班车。旅客都拖着行李箱前行,似乎都是常客。问清公交信息后,我们就站在公车站等车。到三元桥下,再打车到住所去,“很干燥”,溪迏说。确实是干燥,小郑在北京读书,她到武汉法语学校学语言,我临去北京时,她微笑说:“北方干燥,毛巾第二天就可以干。”她觉得适合她的习惯。在大巴上,深夜,沉默中,窗外闪过的全是高大的白杨树,北京杨树多,虽然是月光,外加上路灯,总是看的很清楚。 租住的小区门口是零散的白色垃圾袋。有人问我在何方,我故意回答在北中国。第二天一早起来,夏日,万里无云的天空,阳光明亮,窗外是七八层楼高的杨树,本来胡同里也有槐树,因为比较耐干旱,是老北京的特色,高大的杨树长在单元楼附近,但仍抵挡不住夏日的灼热,干热,连水也偏苦涩,是使人更刚强的地方。矿泉水放在洗手台边,在阳光下闪光,窗外是知了的叫声,我不知道他们在那些树上。 5天后,溪迏去了上海,我迟一天回湖北,独行的夜路上,地上是暗黄的灯光,有些慌忙感——是因为是与溪迏的矛盾,辜负了他的好意。 去了间酒吧,是周五的晚上,人很多。入场门票赠送一杯长岛冰茶,口味太清冷,因此不太喝得下去。舞池是汗味与霓虹灯光,但似乎都不以为然——反有助于增加青年的气氛。身边是一位穿黑色亚麻短袖,脚穿黑色人字拖的男士。他同我说话,留了联系信息。 经过路边汽车,黑色玻璃的倒影中,我望了一眼,是谁的倒影?骑单车的时候风吹乱了头发,心思也拂向不相干的人。 苍白的路灯下,熙然的人群边,有片树叶落下来,炽热的夏天,像生命永恒的热度。

于此同时

秋日的夜幕中,走过南京西路,暗淡的灯光与店铺的照明灯。周围静静的,因为不是居住区,过了九点,想象中的繁华景象在淡去,独自夜行,好像只有自己是晚睡的人,因为周围都是寂静的景象。像小时候家长催促着早睡,后来长大了,独自睡一个房间,没了限制,反而睡不着了。 路边的店牌,闪烁着荧光,像走在洞穴中行走,伴随着微弱的火光;经过常德公寓,路灯亮的刺眼。二楼洋台上有一位中年人士在远望着。 在深夜的街衢穿行了很久,夜晚的色彩,是暖黄色。有条路上积满了金色的落叶,等待着第二天清晨的工人打扫。搭乘公车回租住的地方,车窗外是流动的公寓楼与店铺招牌,经过一个个街衢,黑夜中,窗外好像就是全部的世界,又好似一片虚无。人是不是因为曾安静的活过,所以追求炽热的存在? 车窗上的镜子,映出的自己的样子。后排是一位吃快餐薯条的乘客。 托尼莫里森在《所罗门之歌》序言中谈道她曾经历的困难,写道:"因为无人在意我们,所以我们在意我们。" 以前住在田野边,在电视机上看城市的样子,也不向往,只向往那边大大的书店,小镇的生活并不乏味,除了书店太少的缺点外,其他都能忍受。之前工作的同事说起带她的孩子去乡下的好处,如:锻炼孩子的自立能力,探索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与自然的接触,我总是想起自己在小镇中度过的童年,田野的远方是几间民舍与炊烟。唯一担心的是夜晚太安静孤独。 我们渴望联系,所以居住的社区不断的扩大,渐渐形成了市镇,大城市的中心往往不适合居住,因为噪音太大。在城市里,人们也渴望到与自然多接触,武汉的东湖绿道上也往往挤满了锻炼的人,后工业化的国家也流行在城市的近郊居住,因为正好能满足两样需求:对社区以及对自然的渴望。 以前总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在高度社群化的环境里,我们面对最多的是钢筋水泥做成的建筑,心中的想象被一件件工业品所占据着:手机、电脑、化妆品。这些物质商品满足我们的"办公需求","日用需求"。往往拥有了手机还不是全部,还应该拥有最好的型号。我们对于未来的想象很少与自然产生关联,我们开始关心自身在社会中的角色,职业,关心经济。我们的行动与目标也开始以社群为导向。像徐霞客游记等书籍,如今恐怕只有经济富足的人才能有动笔的素材?当然我们出行去远方的机会比古人多了许多,但是那份对自然的想象已经淡去了许多。 回忆中童年的自己,坐在简朴的硬沙发上,

关于教育的话

文:楼林 参加研究生入学考试时,到最后一个科目了,最后一题是根据材料作文,材料介绍了部分公立高中的招聘简章,无一例外的都要求应聘者为名牌院校毕业生。我因此以教育为主题进行探讨。回想起,那时候我正好在看社会学文论,因此,在文章的开头写道:英国工党曾有一则口号:教育!教育!教育!三个重复的词句,强调的意味明显。那则口号正好是发布于英国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时期,由此而来的私有化浪潮使许多人失去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不免产生困惑感。以教育为口号的意义,是希望每一位公民都能享受到受教育的权利,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 社会经济条件对求学者的学术目标有许多不同的影响,但在醒悟到那些影响因素的同时,对于教育的目标的认识,也需要更加明确。 或许我们可以问一个苏格拉底式的疑问,教育为何?是为了社会,还是为了自身?什么是知识?知识是现象学还是探究本质的学问?什么是本质与真相? 世界的历史也似一部人类不断启蒙的历史,从古罗马文明到基督教起源,到哥伦比亚的发现以及库克船长的航行。加缪认为世界的历史是从保守到自由的循环,在两极间轮换。人类的历史也像是不断认识自身的历史,是不断发展,进化的历史。或许教育是人自身不断更新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的过程。保有一颗真诚接受改变与愿意理解新事物的心,或许也是教育为何之因。

一种关注(Certain Regards): 过去、现在、与未来

文/楼林   在打扫公司的地板时,我问凯莉道:"如果有机会是否愿意再参加高考呢?" 她面露难色,答:"不会。" 我们所在的公司是一家从事第二语言教学的机构,凯莉是销售顾问,我是教员,不过都类似,不稳定--因为是在私人公司的缘故,并不保证工作的稳定性。当然想解雇便解雇。 公司的招聘公告写"限三十岁以下。"这座小城虽然人口比起其他邻市偏少,但对于第二语言学习的需求不减。也因此公司需要额外招聘教员,仅凭我与其他二人无法满足市场所需。 有位应聘者是从保加利亚工作回来,她持商务英语的专科文凭,与她同行的是她来自意大利的丈夫,她微胖,皮肤被太阳晒黑了,长发。当问到自觉曾做过最成功的事,她说是当她在保加利亚时,冰天雪地,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克服苦难学习了保加利亚语,并且在丈夫的影响下,也学习了一点意大利语。 同她道别后。公司的招聘负责人问我的意见,我说很合适,再加上她有长期工作的意愿。 "但是她看起来太老了不适合教小孩子。"那位负责人回答--虽然这位负责人也三十岁,黯淡的皮肤更显年纪。 心里一阵震动,但是临近的职员听到了也都没做声。 负责人走后,我说起"人都会上年纪。"另一位职员说道:"私人企业不是慈善机构,他们当然不会在意员工的意见如何。" 没有人说过让私人单位变成慈善机构,相反,比起让一位有能力适任的竞聘员白白失去机会,让招聘的过程更合理一些,不以人的外貌或年龄来决定其人是否有资格任教或许或许能使整个流程更公正一些。 此事后,人也更深切的体会到,定义是定义者的事,而非被定义者的。 我们通过妥协自己的灵魂来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认同,尊严,福利;哪一样是通过妥协得来的? 人那么刻骨铭心的躲避恶语及压迫,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我曾问凯莉为何不再考取一个她自身感兴趣的专业攻读。她身体颤抖,回答说她的高中经历太痛苦以至于她没有勇气再去学习,再加上她的母亲的严厉的态度,使她自信心非常的低,也没有勇气去。 长期经历压迫性的对待确实会使一个人变得非常的没有勇气及自信,特别是在成长的关键时期,最需要外界支持的时候,收到这样的压迫,一个人很难克服这样的梦魇。她说约会使她找到一些安慰感。 这里也像洞穴里的洞

故城冬日

这里有几间小卖部,过去总开到凌晨,如今却不大一样了。走在熟悉的小路上,靠着手机照明行走,身边经过许多人。一切都很安静,黑暗中,除了我,也无人开灯照明。 石栏已经装饰一新,是亮化工程后的产物,河边的夜景变得更加美了。 因为经济活动的减少的缘故,路边的照明减少了些,重开的商店大多是理发店以及食品店。四月一般是当地餐馆开始迎客的季节。 现在在一些招待外地游客的餐馆前,车辆零星的停放着。店里的食客带着口罩。 行人依然戴着口罩,可是在公园里,小区里,孩子的笑声清晰可闻,显见他们是比较少受影响的,至少是精神上。 我靠每日一顿饭度日,额外加上奶粉冲的牛奶和饼干做一些补充。 公立教师在远程教育学生,通过微信与手机。我所在的私营企业让我们通过微信教学生,却是无薪性质的。 疫情下的私人单位,至少是我所在的单位,很少发放基本工资。 即使在平时,私人企业也不缴纳社保,何况在疫情下的现在呢。 有位武汉市居民接受采访说: “以后只想多注意身体的健康,工作放在其后,只想以自己的健康为主。" 街上的行人匆忙,小巷中有位女士追喊"的士,停车。" 的士开走了,司机应该没有听见。 夜幕中的三位行人笑谈着往前走,夜幕中,独有酒店的霓虹灯光照亮前路,今夜也很安静。 Read in English